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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乙化传略

白乙化传略

(1911-1941)

白乙化,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十团团长,1941年2月4日,在平北马营西山(今属北京市密云区)指挥第十团对日伪激战中壮烈牺牲,时年30岁。在数千人参加的白乙化追悼大会上,彭烈宣读了八路军挺进军政治部《告全军同志书》。其中写道:“我们挺进军有名的英勇善战的白乙化同志,不幸在2月4日平北马营战斗中光荣的、壮烈的牺牲了。这不但是八路军挺进军的损失,而且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的一个损失!因为损失了一个有着丰富军事经验的优秀指挥员,损失了一个有着长期斗争历史的坚强干部,损失了曾为民族独立不屈不挠艰苦奋斗中华民族的英雄,损失了一个曾为阶级解放而再接再厉、英勇牺牲的无产阶级的先锋。”

白乙化,字野鹤,满族,1911年6月11日出生在辽阳县石场峪村(今属宏伟区)一户贫苦农家。1930年秋加入中国共产党。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在辽阳组织“抗日救国军”,转战辽西后号称“平东洋”。1937年“七七”事变后,又在绥西五原扒子铺隆垦区举旗抗日。鏖战平西,开辟平北抗日根据地,成为平西、平北一带家喻户晓的传奇式抗日英雄。

学生时代

1917年白乙化在本村小学读书时不幸丧母。父亲不久续继母曹氏,并外出谋生。白乙化开始学习操持家务。放学后经常担水、劈柴、扫院子、侍弄园田。小学毕业后,因年幼不能离家上中学,又到本村曹仰封办的私塾继续学习。他爱好文学,尤喜诗词,学习勤奋,才思敏捷,成绩超群,大家都叫他“神童”。他的毛笔字写得也好,小学毕业时就已成为十里八村的“小书法家”,逢年过节、婚丧嫁娶都来找他帮忙写字。1924年在亲友资助下入辽阳民立中学。由于品学兼优,出类拔萃,被人们誉为辽南“白才子”。

白乙化从小爱听长辈讲中国民族英雄的故事,对描写英雄人物的书刊和画册爱不释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性格显得越来越刚直不阿。在县民立中学读书时,由于他在学习上爱思考、爱发问,成绩突出,受到当时校长韩廷赞、国文老师王振才的器重。1927年白乙化升入县立东师范学校。他对旧社会的黑暗和反动当局的腐败非常不满。当时的东师范学校校长周味尝贪污腐化,任意增加学费,排挤进步老师。白乙化挺身而出,组织学生开展罢课斗争。他带领几百名同学到教育局请愿,喊着“打倒封建校长周味尝”的口号,要求罢免周味尝的校长职务。这次斗争震动了辽阳城乡,也惊动辽阳的反动势力。于是白乙化被安上“煽动学潮,图谋不轨”的罪名,开除学籍。后经同学们的斗争,只给白乙化“记过”处分,又返校学习。

白乙化除刻苦学习外,还经常给同学补习功课,遇到有人生病总是问寒问暖,关心备至,有时自己掏腰包为病号求医买药,帮助他们洗衣、晾被、买饭、送水,深受同学们的爱戴。

1925年前后,辽阳商业有24个行业、381家;工业(手工业作坊)90个行业、1158户。由于日货洪水般的入侵,许多工商业陆续倒闭,有的几乎全被日本殖民经济势力所吞并。为了民族的利益,白乙化带领同学们声援辽阳各界人民抵制日货的斗争。他大力宣传不买洋货要买国货的爱国思想,并积极鼓励民族工商业者要奋发图强,为中国人民争气,为国货生辉。学校领导怕他把事情闹大,曾让他的亲友劝阻。白乙化义无反顾,他说:“我爱学习,更热爱中华。学习就是为着中华民族的强盛,要不,学习还有啥用呢?不让我学习和热爱中华那不成……”。

1928年,日本帝国主义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济南“五三”惨案,数千名同胞无辜惨死在日军的屠刀下。同时,辽南一带的日军加快了侵占东北的步伐。高中毕业的白乙化为反对帝国主义侵略,争取民族独立与人民的解放,选择了“军事救国”的道路。他考入沈阳东北军校教导队,后来升入东北讲武堂学兵队。他刻苦研读古今中外各种兵书,立志做一名对中华有用的军人。在此期间,白乙化结识了同乡同学、地下党员邹大鹏,受到进步思想的影响。他在同学中经常谈论军阀混战,抨击当局认敌为友,并为共产党人李大钊被杀害鸣不平。1929年春被学校发觉后,他前往北平。同年秋,考入中国大学预科政治经济系。不久回家筹集学费。在向父老告别时说:“儿远在北平念书,对您等尽孝要差,望您保重。眼下东北政局很乱,日本洋人横行霸道,这是中国人的羞辱!”白乙化的爸爸嘱咐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在外要安心学习,学好本领,将来要为列祖列宗争荣,为中华尽孝!”白乙化牢记父亲的教诲,更加勤奋学习。由于学费高昂,并且经常资助同窗学友,从家带来的钱很快就花光了。白乙化就边写稿、边做工、边读书,靠半工半读维持学业。这期间,他结识了一些进步师生,第一次得到《共产党宣言》等马列主义著作。他冒着风险去阅读、去思索,懂得了组织起来进行斗争才能救国的革命道路。1930年,白乙化加入中国共产党,立志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

投笔从戎

1931年开始,日本帝国主义加紧了对东北的入侵,公开叫嚣“满蒙是日本的生命线”,为霸占东北进一步增加兵力。面对严峻的形势,经组织批准,白乙化保留学籍,于“九一八”事变前回到辽阳,在吕方寺(现属灯塔市)的县立第二高级小学任国文课教师。以教学为掩护,秘密从事革命活动。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白乙化毅然决定投笔从戎。离开吕方寺的前一天,同好友王雪操去附近的明福山一游(今文圣区小屯镇钓水楼一带)。午餐中,白乙化为祖国大好河山如此破碎而捶胸痛哭。他对王雪操说:“东北骨肉同胞遭到痛苦蹂躏,中华热血男儿不能漠然视之,只有杀向疆场,才能洗雪国耻民辱,我们要分手了,我愿你我在不同的地方共赴国难。”说完,甩掉手中酒杯,疾书《浪淘沙》(登明福山):

流水一天秋,明福山头,荒丘古刹吊公侯。

碧血苍苔遗旧恨,战马啾啾。

零落眼中收,壮志难酬,抛杯按剑看骷髅。

扑面风尘山河幻,旧恨新仇!

接着他又挥笔写下:“余愿得偿矣,杀敌在今朝”这几个大字。

白乙化趁城乡局势不稳,会同三位有志之士,带两支步枪闯入辽阳警察局夺取了枪支,很快组织起几百人的抗日救国军,在太子河畔同日寇展开武装斗争。1932年秋,配合辽南抗日义勇军第六路军,在辽阳东部鸽子洞一带,截击进犯岫岩的日军骑兵队的辎重大车。然后转战辽西,队伍扩大到1000多人,改称“平东洋”。在辽西期间曾攻占沟帮子火车站,炸毁火药库,破坏电线杆,袭击枪械仓库,夺得一部分枪械和子弹。在行军途中还攻打了凌源县伪警察局。白乙化身先士卒,屡经艰险,连战连捷,杀得敌人闻声丧胆,“平东洋”的大名威震辽西,“小白龙”的绰号扬名四方。

1932年5月,白乙化回家筹集经费,返回部队前对妻子邹广娟说:“中国是炎黄子孙的中国,决不能容忍东洋鬼子任意蹂躏。当局软弱无能,沦陷区的人民水深火热。我不能在家久留,待消灭日本鬼子后再回来。就靠你在家里照顾老人了。”白乙化与邹广娟于1930年11月结婚,至此快两年了,当时邹广娟正身怀有孕。白乙化说:“我等不得看小宝宝了。女孩也好,男孩也好。若是生个女孩,你身边有个伴,若是生个男孩,中华又多一个兵。”这是真实的情感和高尚的思想境界的流露。

1932年12月,日军派第十六旅团长川原少将为“剿匪”司令,指挥所部和王殿忠伪军3万余人,疯狂围剿辽南义勇军。白乙化为保存实力,率部退入热河东部凌源一带山区,坚持抗战。

1933年春,蒋介石政府以破坏所谓“睦邻邦交”的国策为借口,不但不支持抗日,反而诱骗白乙化领导的抗日救国军开到冷口,被国民党军缴了械。白乙化满怀愤慨回到中国大学,改学政治系,读本科2年级。1934年因经济十分困难,他从大学宿舍搬到免费的民校部住宿。他忍饥受冻,充分利用这个阵地,积极开展抗日宣传活动,并以绥中义勇军的名义,加入了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自命为特派员,同王之夫等人出入救国会,从事抗日救亡运动。

1934年,白乙化返回辽阳探家,看到家乡人民痛苦地生活在日本帝国主义铁蹄下,心如刀绞。为光复东北,他发誓要把一腔热血抛洒在中华大地上。这时他写下《捣练子》短词两首。

其一

        风点点,雨丝丝,

        瘦柳残梧诉恨时。

        谁解小楼不睡意,堪声笛韵和离辞。

其二

        夜悄悄,漏迟迟,

        明月孤灯两不知。

        拭泪静思离别日,别离还是去年时。

在返回北平路经辽阳白塔公园时,他口占如下绝句:“伤怀悲塔影,壮志憾辽阳……”

1935年7月,白乙化毕业于中国大学政治系,留校在文书股当职员。他经常和同学出入中国大学、救国会等地,秘密串联抗日救亡活动。

在北平的学生运动中

东北沦陷后,日本帝国主义盘踞东北,扩军备战,陈兵辽西,威逼华北。国民党政府放弃东北后,又同日本签订《何梅协定》、《秦土协定》等卖国条约,出卖华北和冀察两省的主权。1935年11月,大汉奸殷汝耕在通县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蒋介石却继续推行“长期准备”、“先安内后攘外”的反共内战政策,疯狂镇压风起云涌的人民抗日运动。

为了揭露蒋介石卖国求荣的反动政策,宣传抗日救亡的爱国思想。白乙化同王仲华(董毓华)、王波(王慕禹)等人,组织了“东北问题研究会”。冲破国民党新闻封锁,出版了别开生面、耐人寻味的《抗X救口》壁报,其按语中说:“人家是不允许抗X(抗日)的,可允许‘抗X’吗?神圣的家族老爷们是不让救口(救国)的,可让‘救口’不?”这在青年学生中引起强烈的反响,大涨抗日救亡运动的士气。同年秋,黄河泛滥成灾,哀鸿遍野,白乙化又积极参加“黄河水灾赈济会”的募捐救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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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有罪,冤狱遍于国中,卖国有赏,汉奸弹冠相庆”。亡国的阴霾笼罩着祖国半壁河山,华北局势危在旦夕,北平大中学校青年学生的抗日运动此起彼伏,一浪高于一浪。“华北之大,竟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处于华北前线的北平学生,在中国共产党《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的指引下,掀起了民族自救的巨浪。“一二九”青年学生爱国运动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12月9日当天,国民党出动大批军警,将中国大学围个水泄不通。白乙化、董毓华等部分学生冲出国民党军警的包围,与女一中为首的一支五六百人的游行队伍到新华门向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请愿,抗议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要求国民党政府出兵抗日,反对卖国的《何梅协定》。这次请愿遭到国民党当局镇压,激起了全市群众抗议。12月15日,白乙化与学友们又紧张地制作标语、传单,准备再次参加全市更大规模的游行示威。

12月16日晨,中国大学爱国青年学生冲破国民党军警包围来到西单,迅速擎起“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横幅标语,迅速把周围的学生集合起来,随即向西四牌楼前进,游行队伍走到北池子时,被宋哲元的部队拦截、驱散。白乙化又一次把红旗一挥,高喊:“同学们!团结起来,到马路上集合”。大家又结成队伍,改道奔向沙滩、北京大学、铁狮子胡同、北新桥、东单,最后到前门,同从西边开来的清华大学、燕京大学(今北大)、农业大学等队伍汇合,并举行了集会。在会场上,白乙化声泪俱下地疾呼“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反对华北自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收复东北失地”等口号,感染着每一个人。白乙化讲演说:“我是东北人,在白山黑水长大,现在国破家亡,一个信念,就是救中国,打回东北老家去!同学们!是爱国的有血性的青年跟我来,一块干。”日本特务、卖国汉奸、反动军警,狼狈为奸,气急败坏地以大刀、皮鞭、水龙扑向手无寸铁的爱国青年学生。白乙化眼见同学们被打得遍体鳞伤,怒不可遏,用他有力的双拳和坚实的双脚,打倒几个前来镇压的军警,他以无畏的行动赢得了“虎将”称号。

12月22日,白乙化为揭露国民党政府的罪行,以北平学生联合会的名义,在中国大学的逸仙堂举办了血衣展览控诉大会。在血衣上方,悬挂着白乙化书写的“血淋淋铁的事实”的横幅,有力地揭露了国民党政府“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

1936年2月1日,白乙化出席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成立大会。2月5日,参加了由北平学联组织的在北平大学法商学院举行的集会,声讨卖国贼,强烈要求国民党政府出兵抗日。会后,白乙化、吴涛、金肇野等20余名同学不幸被捕。白乙化与吴涛等难友商议变监狱为战场,与敌人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白乙化鼓励大家说:“手戴铁手铐,脚挂铁锁链,并不能锁住抗日救亡的斗志。我们对日本人的刀枪都不怕,还能怕坐穿牢底吗!”又说:“我们抗日救国无罪,跟他们斗下去!”经过多方营救,当局也慑于社会舆论,白乙化第3天被释放。随后吴涛等人也陆续被放出。

同年夏天,北平学联和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为深入开展救亡活动,增长军事知识,应对时局的变化,委派白乙化为总队长,带领北平大中学校千余名学生,在香山卧佛寺举办军事夏令营。于周家花园、老虎洞一带搭起帐篷,筑起锅灶,自己动手做饭做菜。白乙化负责讲军事课,他把在东北讲武堂学的军事知识和在辽热义勇军打鬼子的实战经验,传授给青年学生。课后,还进行了军事训练。夏令营活动结束不久,中共北方局派白乙化去绥西河套开展党的工作。

汗洒扒子铺隆

1936年秋,白乙化奉党组织的指示,从缓西返回平津一带,组织几百名东北流亡学生,到缓西河套五原扒子铺隆垦区开荒种田,搞生产自救和军训。准备组建以他们为核心的一支垦荒队伍,为收复东北积蓄力量。

这原是个官办的垦区,名为东北垦区,当地人称它为东北新村,习惯上又称扒子铺隆垦区。我党为把垦区建成抗日救亡的根据地,中共东北特委、北方局、延安、太原等上级党组织先后派许多地下党员来垦区开展革命活动。白乙化带领平津一带数百名东北流亡学生到达垦区后,受到总干事兼办事处主任任作田等人的欢迎。时过不久,垦区内的共产党员增加到90余人。为加强垦区党的工作,中共北方局派李葆华来垦区主持会议,成立了中共扒子铺隆垦区工作委员会。白乙化任书记,王志成、王方任支委,吴涛为宣传部长。

1937年春,新安旅行团路过扒子铺隆垦区时,白乙化热情赞扬他们巡回各地宣传抗日的救国活动,并与他们合影留念。4月,白乙化带领从北平动员来的200余名大中学生,到内蒙古乌拉山下、乌梁素海西畔的原野上开展生产自救和军训。为帮助队员战胜各种困难,把大家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抵制以办事处副主任汪春亭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势力,争取办事处主任任作田与共产党合作,做了大量工作。白乙化提出“健全自己,影响别人”的自我修养格言,“要求别人做到的,首先必须自己做到,必须吃苦在前,斗争在前”。白乙化说到做到,一天夜里大雨滂沱,黄河水泛滥,垦区财产眼看即将遭到损失,在这紧急时刻,白乙化率先冒雨下水堵坝,被人们誉为劳动英雄。白乙化在文学修养方面具有非凡才华,所以更得大家的尊敬。1937年5月,白乙化填写一首《垦区歌》,教队员们哼唱,歌词是:

乌拉山旁,黄河套里,

开辟我们的新天地。

吃饭就得做工,做工必须努力。

不受剥削,不分阶级,

镰刀、锄头是战胜一切的武器。

我们——

今天流汗,明天流血,

结成了铁的队伍,

我们要打回老家去!

在垦区一个党的外围组织——中华民族抗日救亡先锋队,在白乙化等人的组织下,秘密地建立起来。从此,绥西垦区一片新绿,那里不仅蕴藏着勃勃的生机,而且潜伏着一支抗日力量。为打回老家去,他们喊着“汗洒在西北,血流在东北!”加紧军事训练。

为抗战复举义旗

1937年7月13日,白乙化奉党的指示,将王志成、庄彝樽、刘景平、姚伦、张化东、师军、王亢、秦川、冯克武、阎一平、翟飞(翟亚夫)、刘光烈、杨明远、王慕禹、王波、江鹤、罗平、胡毅、彭烈、单海涛等七八十名爱国青年和“西安事变”后从东北军中撤出的中共党员,以及各地重返北平工作的一些骨干,从西直门乘火车接到垦区。7月随着北平、天津相继沦陷,日军分3路向我国腹地进犯,形势十分火急。白乙化组织垦区共产党员发动群众积极做好应急措施。9月上旬,他曾去中共北方局(太原市成成中学院内)汇报工作,请求派干部加强垦区力量。中共北方局指示白乙化,抗战中我党在垦区、绥西的工作方针是,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敌人占领后则组织武装打游击,开展武装斗争。

9月末,垦区工委召开了由白乙化主持,吴涛、王方等人参加的重要会议。会议研究决定,遵照上级指示,将家属撤出垦区去延安,留下的人员组织起来,武装抗日。10月,白乙化、王志成等人又去包头,听取李衡传达延安总部让垦区党的主要力量撤到河套的指示。会后,立即返回垦区,整装待命。

1937年10月15日,归绥失守。2日后包头沦陷。日军长驱直入,进犯垦区南80里的西山咀子。此时,整个河套地区岌岌可危,国民党军政头目分崩离析,中央军和地方军各寻生路,投降派乘机活动,到处是散兵游勇,盗贼乘机四起,弄得人心惶惶。以垦区办事处副主任汪春亭为首的一批国民党分子,妄图要挟办事处主任任作田交出枪支,投靠国民党。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乙化决定暂时将工委工作交给支委王志成代管,他亲自去太原请示汇报,临行时嘱咐王志成等人注意汪春亭的活动,保护任作田,必要时抢先举行暴动,夺取枪械。白乙化走后,汪春亭一伙磨刀霍霍,步步加紧威逼任作田。为此,王志成召开了有吴涛、王亢、姚伦、庄彝樽、杨明远、吴梦久等二三十名党员参加的紧急会议,研究决定10月19日晚饭钟响为号,举行暴动。当晚饭钟一响,各组按分工立即行动,缴了警卫股的枪支,砸开仓库,夺取了全部枪支弹药。然后,张贴布告,安定民心,很快就控制了垦区局势。20日,白乙化回到垦区,他热情洋溢地赞扬同志们的革命行动“好得很,大快人心,干得对!”白乙化传达了延安八路军总部的指示,在群众大会上宣传了八路军在平型关歼敌千余人的胜利消息,号召愿意抗日杀鬼子的人参加武装抗日。大家纷纷报名,随即组成了三百人的队伍。其中有大中学生72人,命名为“抗日民族先锋总队”(以下简称抗先队)。白乙化被选为总队长兼任党总支书记。副队长吴梦久,参谋长王德,政治部主任吴涛,下辖三个步兵中队。

抗先队建立后,就面临四面受敌的局面。国民党军队也随时可能发动进攻。此时抗先队内部对这次暴动还存在不同意见,有的人主张自己不搞独立的武装力量,而是到国民党军队中去搞统战工作。白乙化提出要遵照中央军委关于建立自己武装打游击抗日救亡的指示,坚决走武装抗日救亡的道路。后来,他的意见得到中共北方局的支持,才结束了这场争论,即用主要力量搞党直接领导下的抗日武装,同时,也同意李衡带少部分同志到国民党军队中作统战工作。当白乙化把队伍开到五原时,正逢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司令部向磴口进军途经此地。在五原,由绥远工委书记李衡主持,召开了党员干部会议,作出三项决定:(1)统一思想认识,部队再返垦区,搞武装斗争;(2)由白乙化出面,向河北垦区段绳武部队(驻塔尔湖、协成一带)借枪30支;(3)由白乙化通过在东北挺进军总司令部任军械处长的地下党员邹大鹏的关系,争取马占山的支持和给予部队番号。

白乙化到磴口找到邹大鹏,畅谈从东北讲武堂分别后的救国战斗生涯。通过邹大鹏,白乙化结识了地下党员栗又文(任秘书处处长)、李士廉(任参谋处2科科长)。邹、栗、李3人认为白乙化此时提出争取东北挺进军的支持是对的,于是由邹大鹏向总司令马占山做了汇报。马占山即委任白乙化为东北挺进军别动队队长,其所率部队编为东北挺进军建制。邹大鹏令军械处发给白乙化支队轻机枪两挺,步枪百余支,还有部分子弹。白乙化又派人持马占山的手令,到河北垦区段绳武部弄回50支步枪和一批手榴弹。然后白乙化率部返回垦区。

白乙化支队返回垦区途中,遭到国民党另一支部队开枪阻截。白乙化亮出马占山东北挺进军的番号,对方一听,吞吞吐吐地说是“误会”,便拆除道口屏障,让开大路放行。回到垦区后,白乙化派王方组织200多户家属转移,由专人护送过黄河,经河曲到陕西绥德后去延安。

不久,国民党中央军门炳岳部一个团,在西退途中,住在扒子铺隆垦区。他们巧取豪夺,将垦区的猪、鸡全部吃掉,又把粮库洗劫一空。他们看到垦区内有不少进步书刊和抗日救国标语传单,就声称要缉拿抗先队中的共产党分子,闹得垦区鸡犬不宁。白乙化以民族大义为重,忍让再三,并对他们亮出东北挺进军的番号,周旋半月有余,使他们一直没敢动武。我党在河套地区的第一支抗日武装力量,终于保存下来。

率部队东征北上

1937年11月,马占山率东北挺进军从河套地区南渡黄河,向陕西榆林一带转移。白乙化决定乘机离开扒子铺隆垦区,以摆脱门炳岳部的纠缠。为了防止我党领导的这支武装力量被马占山吃掉,经巧妙地征得马占山同意,作为东北挺进军的开路先锋,走在队伍的前头。部队渡过汹涌澎湃的黄河,穿过漫无边际的伊克昭盟大沙漠,来到东胜县水塔村。11月底,进沙圪堵,12月开到哈拉赛(内蒙古准格尔旗境内),白乙化率队在这一带加紧整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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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日军侵占了冀察晋三省的交通沿线,并继续向四周蔓延。国民党十几万军队纷纷南逃西撤,呈现出一片兵溃乱世、畏敌如虎的景象。白乙化见此情景痛心疾首,振笔疾书“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准备亲自率领支队数百人上前迎敌。不料被国民党得知是共产党的武装力量,立即电令马占山,以所谓违犯军纪为由严惩白乙化支队。此事幸被地下党员李士廉得知,并与邹大鹏、栗又文商定后,让联络员火速通知白乙化即刻启程向八路军一二○师靠拢。白乙化接到通知后迅速率部东渡黄河,在一二○师的接应下才化险为夷。过河后又将王方带领的护送垦区家属去延安返回的大车班解散,组成一支骑兵中队,任命张化东为队长。不久,一二○师关向应政委接见了白乙化及其支队,要求白乙化对部队进行一次整训,然后带到晋察冀军区归聂荣臻司令员调动。同时恢复了抗先队番号。在一二○师帮助下,抗先队一边进行紧张的整训,一边派人参加河曲县一带抗日活动,利用各种形式宣传抗日救亡,激励人民奋起抗争,并动员一百余人加入支队。

1938年3月,白乙化、吴涛奉命率整编后的队伍向北挺进。途经偏关县附近的煤窑沟时伏击了日军前卫分队,随后按原定北进路线抵达左云、右玉、凉城、丰镇一带。6月,在丰镇一带击溃一批土匪,争取了胡锡候绿林队加入抗先队。在隆胜庄遭遇千余名日寇阻截。白乙化率领部队沉着应战,冲出隆胜庄,迅速穿过平绥铁路,渡过桑干河,开赴雁北前线。7月,在雁门关外灵丘县东河南镇西沟村,找到八路军三五九旅。三五九旅热情地帮助抗先队整训,内容包括行军作战、行政管理、部队思想政治工作、组织群众运动等等。历经4个多月时间,抗先队的党员和排以上干部都得到了轮训,作战素质和政治水准有了很大提高。还得到三五九旅的一批枪弹和棉服的补给,部队装备有了很大的改善。白乙化在总结会上说:“经过三五九旅学习后的抗先队,不是从前的抗先队了,而是头脑武装起,手握宝中宝的抗日军队了!”。

同年秋,日伪出动大批兵力,向三五九旅驻地灵丘一带扫荡。白乙化奉命配合三五九旅主力,担负钳制敌人的作战任务。战场上炮声隆隆,硝烟四起,面对敌人的四面进攻,白乙化身先士卒,指挥若定,带领抗先队毙、伤敌一部,摧毁各种汽车40余辆。反扫荡胜利后,抗先队扩编为8个大队。

破围剿平西大捷

1939年春,白乙化奉命由山西灵丘出发,经涞水等地进入平西根据地,加入了肖克司令员领导的冀热察挺进军。由于长期艰苦的戎马生涯,白乙化染上了肺病。军医们让他休息,他执意不肯。他说:“简直是笑话,日本人才高兴我们休息呢!可祖国却需要我们,人民正需要我们,反侵略战争急需要我们不停歇地战斗下去。”

不久,肖克司令员亲自主持,将白乙化领导的抗先队同王仲华领导的冀东抗日联军,合并为“华北人民抗日联军”(以下简称华北抗联)。王仲华任司令员,白乙化任副司令员,朱其文任政治部主任,吴涛任政治部副主任,王亢任参谋长,下辖一、三两个大队。几天后,原冀东抗联一个总队司令高志远叛变投敌,军心浮动。同时,日军集结兵力向斋堂一带进犯。白乙化率部与敌交战。因仓促迎敌,加上高志远叛变投敌的影响,部队被冲散。白乙化临危不惧,用常在身上背的一支“三八”式步枪掩护在指挥部里的地方行政首长杜伯华(平西专员)、焦若愚(宛平县县长)安全转移。随后重整旗鼓,一鼓作气,打退进犯之敌。

后来,王仲华病逝,朱其文调离,于是,华北抗联的军政重任全落在白乙化一人肩上。在冀热察党委的关怀下,新改编的华北抗联在马兰村进行了严格的整顿和军事训练,使部队的面貌焕然一新,士气高昂。白乙化抓住有利战机率部攻克雁翅、青白口,毙伤敌70余人。

6月,日军竹野太郎率大岛大队300余人,从怀柔方向沿永定河岸向平西根据地中心区斋堂进犯。白乙化率一、三大队奋勇迎敌。在激烈的战斗中,白乙化发现敌人作战靠旗语指挥,就端起随身携带的长枪,接连三枪打倒依次换上来的三个旗语兵。又引诱敌人到沿河城西的娄儿岭窄沟,使大岛大队失去有利地势。白乙化率部同敌人反复进行多次肉博战,历经3昼夜的浴血奋战,大岛大队300余人大部被歼,中队长奥村当场被击毙。竹野太郎等三名军官剖腹自杀。在珠窝还截获敌人130多匹驮马,缴获大批枪弹和军需物资。师团长桑木颁发给中队长奥村的“奖书”也成为沿河城战斗的胜利品。

7月,白乙化试图与冀东游击区打开通道,率部挺进北平郊区房山县一带,遭到日军3000人兵力的围剿。在突围中毙伤敌70余人,大队长万鹏程等人壮烈牺牲。突围后又打退汉奸王凤来500余人的阻截。几天后,为解决1000余人的冬服,白乙化率精干队伍突然返回房山县,包围了汉奸王凤来家。王凤来恳求饶命,答应解决15000尺棉布、线和颜料一批。3天后,王凤来派人如数交货。

1939年底,华北抗联奉晋察冀党委和挺进军军政委员会的命令,改编为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十团,白乙化任团长,才山任参谋长,吴涛任政治处主任。

1940年2月8日,白乙化率第十团和部分群众,从煤窑村出发,突袭门头沟、王平口、马官营、万佛堂等敌据点。在返回途中经过门头沟时,夺回被敌人抢走的全部粮食,解决了当地军民的粮荒。月底,日军6000人、伪军3000人由桃花堡、门头沟一带出发,分十路围剿平西抗日根据地,实行野蛮的40天“大扫荡”。敌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根据地人民惨遭屠杀。白乙化奉命率第十团负责东北战线,在大村、碣石岭、青白口一带,方圆七八十里,阻击4000多来犯之敌。一天,敌人出动数架飞机对第十团阵地狂轰滥炸,战士们请求用步枪还击。待敌机又一次盘旋俯冲时,白乙化一声令下,顿时所有步机枪向敌机吐出复仇的子弹,一架敌机顿时坠落在宛平县东胡林村东侧河滩上,惊得其余几架敌机慌忙逃窜。经过两周血战,第十团同敌人进行大小战斗几十次,打退敌人十次冲锋,共毙伤敌300余人,击落敌机1架,缴获飞机上的双管机关枪1挺、望远镜1架、电台1部。在平西根据地各部队的联合阻击下,敌人计划40天的“大扫荡”14天就宣告失败。战后第十团受到嘉奖,白乙化受到表扬。

驱日寇立足平北

1940年4月,冀热察区党委和挺进军军政委员会根据“巩固平西、坚持冀东、开辟平北”的战略方针,把“开辟平北”的任务交给了白乙化领导的第十团。要开辟的平北抗日根据地,就是今天北京北郊至张家口以东,潮白河以西的广大地区。这里地处伪满、内蒙、华北三角地区结合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当时被称为“满洲国”的西大门。在第十团未进入平北之前,我军从1938年5月到1940年初,曾先后数次进入平北,取得不少战果,但都没能立足。这次是我军第4次挺进平北。白乙化组织全团上下进行了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多角度分析平北敌情、地理状况,补充了枪弹和医疗药品。为避免暴露目标,采取梯次前进、隐蔽发展的方针。

4月20日,参谋长才山、政治处主任吴涛率领第一梯队(三营及部分团直人员)挺进平北,进入密云县西部水川地区,为团主力的到来做准备。三营出发后,白乙化领导第十团一营加紧整训。肖克司令员还亲赴一营驻地碣石村,勉励大家好好练习杀敌本领,把抗日救亡这面红旗立足于平北,创造新的抗日根据地和游击区。5月27日,白乙化率第十团第二梯队的一营和团直机关,由平西妙峰山北沟出发,经阳坊西在南口跨过平绥铁路,避开十三陵敌人主力,抢占德胜口要地后,进入延庆北沙塘沟后七村一带,与第一梯队九连会合。白乙化指挥一营激战一天,在沙塘沟击溃伪军三十五团二营,毙敌营长以下20余人,伤敌40余人。我军平北首战告捷。接着又在南天门全歼伪军1个排。6月1日,横扫琉璃庙敌人据点,毙敌中尉1人, 俘虏伪军41人,缴获轻机枪2挺、战刀12把、步枪50余支。在白河东岸赶河厂同才山率领的第一梯队胜利会师。随即以云蒙山区为中心,向四周发展:南下怀柔,东取密云,北打古北口,西进延庆。在白乙化“革命是我们的权力,牺牲是我们的义务”、“一人拼死百人难抵”、“打回东北老家去”等豪言壮语的激励下,第十团将士众志成城,鏖战顽敌,创造出穿插敌后、迂回牵制、声东击西、攻其不备、围城打援、昼伏夜袭等颇有成效的游击战术。夺取了以云蒙山为中心的方园7000平方里的广大地区。短短几十天里,战果累累。白乙化和第十团将士被群众誉为传奇式的英雄劲旅,“小白龙”的绰号更加威震敌寇。

为巩固和扩大战果,建立县、区政权和地方游击队。白乙化先后组织樊凌玺、江卓、李昨非、方诚、胡毅等40余名军政干部成立工作团,分8个工作组深入4个区的村镇开展群众工作。白乙化又命令三营七连、八连分散在化石峪、张家坟、赶河厂、冯家峪一带,配合工作团开展地方工作。自己率一营进入丰宁、滦平,开展外线游击战争,掩护内线地区的工作和第七团的进入,筹备粮食和过冬棉服。6月中旬成立丰(宁)、滦(平)、密(云)联合县政府和中共丰滦密工作委员会。组建了白河、白马关、四海、古北口等游击队,又在王庄子、水家堡子一带举办了近百名干部参加学习的丰滦密联合县救国会干部训练班,白乙化亲自为学员授课,白乙化在学员的毕业证书上亲笔题字:

勇敢工作,

坚(艰)苦学习,

领导广大群众为民族解放事业奋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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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乙化率部从激战平西开辟平北以来,不断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经常告诫大家,要密切军民军政关系,特别要严明军纪,做到买卖公平,有借有还,损坏东西按价赔偿,尊重地方首长。对这种好风气好传统,当地群众赞不绝口。

为了欢庆挺进平北这一伟大胜利,最终打回东北老家去,白乙化责成陈靖执笔,由他审定,在全团教唱《冀热察辽之歌》。歌词是:

挺进!挺进!左面是长城燕山。

挺进!挺进!右面是渤海平原。

敌人要把这块土地当做侵略后方,

毛主席命令我们在这里坚持抗战。

白河、潮河、滦河与桑干河。

阴山、燕山、黑山与太行山。

我们的歌声震撼着鸭绿江、长白山。

时刻记着中华民族的奇耻大辱,

时刻记着劳苦大众的深重苦难。

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华儿女啊!

勇敢担负起驱逐侵略者的重担。

不要忘记苏区人民的临别嘱咐,

不要忘记万里长城的北上誓言。

发扬红军英勇善战的传统作风,

没有后退,只有前进,只有前进!

踏平燕山南北的层层障碍,

踩碎长城内外的重重险难。

冀热察辽人民越战越坚强,

挺进军指战员越斗越勇敢。

挺进!挺进!后面是万里长城。

挺进!挺进!前面是辽河平原。

将侵略者完全赶出祖国的土地,

看——胜利的红旗插遍鸭绿江畔!

第十团高唱着《冀热察辽》战歌,“唱遍长城外,震撼满洲国”,驰骋在抗日烽火的岁月中,拼搏在抗日救亡的疆场上,成为第十团报国雪耻,英勇杀敌的有力精神武器。

由于日寇实行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平北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一天,一个死里逃生的11岁男孩来找亲人八路军“小白龙”叔叔。当战士告诉他那个戴草帽的大胡子就是“小白龙”时,这个男孩一头扑到白乙化怀里,哭着说:“我家里人都被日本鬼子杀了,房子也被烧光了,好叔叔你快派兵去杀鬼子,为我们报仇啊!”白乙化心如刀绞,泪水满面,面对大家说:“要保护好我们的后代,他们,也只有他们才是中华强大的接继人。”白乙化把这个逃出虎口的少年编入了警卫连,并昼夜亲自为他缝改衣服。

随着战争蔓延,更多的孩子死里逃生跑到第十团。这些“童八路”在白乙化、吴涛、王亢等第十团指战员关怀下,陆续成长为十团的骨干。

重创敌军

1940年7月,为筹备粮食,迎接主力七团,坚持和巩固平北抗日根据地,白乙化率一营挺进伪满洲国的热河省地区,改编了丰宁一带以袁水为首的山林队。接着,相继攻克五道营子,重创小白旗,夜袭司营子,踏平虎什哈敌人据点,又在丰定境内全歼伪军一个营。8月下旬,“百团大战”开始后,白乙化率一营出击平古铁路(北平至古北口),攻克小营车站,毁陈各庄铁路大桥。9月,白乙化又率部再次出击平古铁路,运用声东击西、以假乱真的战术,烧毁石匣附近的潮河大木桥,在芹菜岭伏击日军一个小队,造成我军将要收复石匣的假象。敌人上当受骗,慌忙调集兵力北上增援。白乙化突然回师,乘怀柔剩下兵力不多的时机,指挥部队攻占火车站,焚毁车站上的军火车辆和战备物资,有力地配合我主力部队作战,受到晋察冀军区的表彰,获锦旗1面。

白乙化率第十团挺进平北后,依靠山区,密切联系群众,对日寇展开游击战术。截至1940年8月末,历经56次大小战斗,缴获各种长短枪188支、子弹12000余发、军刀52把、军马15匹,击落飞机一架,毁坏电话线路70余次。

丰滦密根据地的创建,如同一把尖刀插在伪满和华北的接合部上,敌人如鲠在喉。1940年9月中旬,日寇从通化、吉林、锦州等地调来4000多人的精锐部队扑向丰滦,进行“大扫荡”,妄图消灭第十团。为打破敌人的围剿,白乙化留下三营八连,由参谋长才山、政治部主任吴涛率领,坚持内线斗争。他率主力转到外线寻机打击敌人。在缺衣少食的艰苦条件下,于土门村、大峪村、水家堡子、梨树沟、二道沟、石门子、董各庄、白莲峪、冯家峪等地,同敌人拼杀78天,作战百余次,共毙伤俘敌600多人。在日伪军准备草草结束“扫荡”的时候,白乙化又抓住时机,率外线部队返回内线,12月15日在冯家峪南湾子设伏。一营营长王亢率3个连埋伏于南湾子山口,用4挺轻机枪和1挺重机枪封锁敌人。当日军哲田中队124人进入伏击圈时,王亢一声令下,打得敌人懵头转向,激战10个小时,击毙日军70余人,伤敌38人。冯家峪大捷后,乘机展开对伪军的政治攻势,在“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口号感召下,伪军海健和庞通等先后率部起义。

这次反“扫荡”战斗的胜利,开辟了白河两岸的贾家峪、对大峪、峪口、上甸子、半城子、高岭、不老屯、兵马营等大片新区,使丰滦密根据地从初建时的4个区扩大到8个区。

1940年冬末,日寇到处张贴“告示”,要用两万银元悬赏白乙化的人头,同时集结兵力,妄图趁第十团尚未穿上冬装的时机,将第十团赶出丰滦密。在白马关、胡家营子一带,日军采取拉网式的围剿。我住敌也住,我行敌也行,寻找战机与第十团决战。第十团经过几天的连续行军作战,战士们十分疲劳,白乙化勉励战士说:“健康是幸福,艰苦是美德,进步是快乐,今天我们要艰苦一下啦!”白乙化为了疲惫敌人,派出十几个炊事员牵着驮马把日寇引向岐路。当敌人上钩时,炊事员又回原处宿营。第二天,白乙化带领部队埋伏在15里以外的山地两旁,等待战机。日军发现上当后,又急忙地返回,疲惫不堪地进入第十团的阵地前休息。白乙化大喊一声“打”,第十团向敌人猛烈扫射,击溃了日军。日寇的“扫荡”又一次宣告破产。

经过几个月的争夺战,终于巩固了平北抗日根据地。解放了的丰滦密人民积极参军参战,第十团越战越强,壮大到1700余人。又将古北口、白马关、白河两岸、长城内外的地方游击队合并组成隶属第十团领导的丰滦密游击大队(于1941年6月编入十团二营),配合第十团打击日寇。

古庙题诗

1941年1月底,中共冀东平密兴联合县县委书记李子光由平西返回冀东,途经丰滦密。白乙化陪李子光等人到赶河厂西边山上的龙泉寺游览。白乙化一行缓步走入寺院,一位老僧见有几位穿着粗布军装的客人来到,便迎了上去。老僧边引领客人参观寺院边说:“眼下这条河就是白河,如今白河两岸来了八路神兵,打鬼子救中国,打得小日本儿闻风丧胆,领头的人送外号‘小白龙’,看来‘小白龙’就是白河神的化身,这回咱们中国可有救了!”李子光听到这里,暗笑道:“老主持,那您一定认识这位‘小白龙’了?”老僧道:“‘小白龙’身着一件白布长衫,胯下一匹白马,转战白河两岸,贫僧常在佛祖前为他祈祷。倘若‘小白龙’知道贫僧在此,他一定会来布施一番的。”李子光又笑道:“八路军官兵一致,衣服也穿得一样,就是‘小白龙’真的来了,您也不一定认得出吧?”老僧急忙说道:“此言差矣!‘小白龙’身材高大,胸前飘着两缕长髯,可谓关公转世,贫僧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这时,站在旁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白乙化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老僧此时略有所悟,他见白乙化满脸的胡子,连忙走上前去,握着白乙化的手说道:“莫非您就是‘小白龙’?”白乙化止住笑声,谦逊地答道:“我就是八路军普通战士白乙化。”老僧满脸歉意,双手合十,躬身施礼:“欢迎!欢迎!恕贫僧有眼不识泰山!”白乙化接道:“老师父言重了。我们八路军不论是兵,还是官,都是老百姓的勤务员。”老僧叫人取来砚台和笔墨,请白乙化在影壁上题诗。白乙化推辞不过,便提起笔来,沉思了一会儿,便在影壁上挥笔写到:

古刹映清流,松涛动夙愁。

原无极乐国,今古为诛仇。

闲话兴亡事,安得世外游。

燕山狂胡虏,壮士志增羞!

血染燕山

1941年2月,白乙化被任命为平北分区副司令员。赴任前,突然接到滦平县日伪讨伐队170多人向根据地扑来的情报。4日凌晨,伪滦平县警务科指导官关直雄(相当科长,日本人)率道田讨伐队170余人,沿白河川南下,向根据地进犯。为了尽快歼灭这股敌人,白乙化立即做好战斗部署,在密云马营西山一带,对敌人实施伏击。战斗刚打响,白乙化就在前沿手持令旗指挥战斗。警卫员害怕出现意外,硬将他劝回指挥部。战斗进行两个多小时,敌人伤亡百余人,其余逃进长城一个烽火台里负隅顽抗。白乙化又挺身而出,手持令旗指挥部队,高声命令一营长:“王亢,冲锋!”就在这时,敌人的一枪击中他的头部,壮烈牺牲。马营战斗胜利了,可是人们心爱的白团长却与世长辞。

噩耗传出,军民悲恸不已。4月,在石城召开有数千人参加的追悼大会,把他安葬在鹿皮关东峰降蓬山山坡上,为他立碑一座。为保护白乙化遗体不落到敌人手里,群众还在不同的地方垒了六座假坟。不久,石碑在日寇“扫荡”时被破坏。1944年5月,在丰滦密联合县县长倪蔚庭、县委书记胡毅和冀东第五区队区队长师军的主持下,在白乙化牺牲的地方重新立碑一座。正面刻着“民族英雄”四个大字,背面刻着平北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吴涛撰写的《白乙化传略》。乡亲们为了避免再次被日寇破坏,把碑用油布小心包好埋在地下。第十团编写了《纪念白乙化烈士专刊》。建国后为缅怀先烈白乙化,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从密云迁葬至石家庄华北军区烈士陵园。1964年碑被挖出保存在首都博物馆。1984年5月,中共密云县委、县政府在他当年牺牲的地方重建一座新碑。每年清明节,周围群众络绎不绝地来到白乙化烈士新碑前肃穆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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